虽然张小白对记忆有些朦胧,记忆里的自己肯定是没有碰过庖厨的,五湖山庄对他再苛刻也没有苛刻到几顿饭上,但他拿起大勺的感觉却犹如梦中初醒,仿佛那段切身记忆才是虚幻,只有握在手里的勺柄才是实实在在的,从那之后他对庖厨的兴趣就远远大过了学武。
锅里炖着鸡,白案上和着面,中午张小白吃的是大厨送来的东西,有了几分灵感,所以才吃完就进了灶房,灶房里贴着大肚灶君,张小白一见就觉得亲切,仿佛和面这么累人的事情都不觉得累了。
窗下忽然有一道声音问,“那是什么味道?”
张小白满手是面,闻言惊了一跳,灶房的窗户那就不是给人说话用的,烟火雾气都打那儿出去,呛得很,怎么会有人站在那里说话?
但影影绰绰间又真站了个人,张小白左右看看,知道小院子里的仆役今天都被调出去招待贵客了,只能自己洗了手绕出去,到外面窗户底下见人还在那里,连忙把人拉过来,“哎呀你这个人,傻了不是?站在那儿都不觉得呛的吗?”
张小白个头矮矮,原本是想拉胳膊,伸出手却变成了抓腰带,沈天清要是不想被人近身,万人军队也别想靠到他的衣角,要是他自己不在意,像这样被小孩儿抓住腰带拉过去,看上去就像个听话的大木偶。
沈天清没有回答张小白的话,他又问了一遍:“那是什么味道?”
张小白看了看灶房,锅里的鸡他自己都没闻到气味,灶房小,也没做别的东西,总不能是还没和好的白面吧,于是说道:“那是烧柴火的味道。”
沈天清皱起了眉头,轻声说道:“香的……”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定定落在张小白身上,忽然将人掐腰举起,举到一个平视的高度,眉头微微上扬几分,清澈的眸子看着张小白,像是水面倒映着波光,“你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