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婕妤当然不会怪罪,但她是记下这笔账了。
顾弈走过寝殿,穿过隔间门进了书房,书房里果然有一个摔倒的花盆架子,上面的花瓶碎成几块,几枝花散落地上。窗台上还有些凌乱的脚印。
走到窗户前,推开窗,一股湿冷的寒风钻进来。袁萝凑到窗前,顿时明白为什么刚才章总管断言香茗能将刘才人推入水中了。
这书房竟然是临水而建的,外头就是波光渺渺的湖面。
夏日在房中读书写字,凉风习习,风景上佳,冬日就不是那么舒坦了。
虽然房间里燃着半人高的铜炉,两个角落都有炭盆,也依然挡不住透骨的寒意。
袁萝目光落在炭盆上,突然目光一怔,她快步走近,炭盆边上散落着一些烧得焦黄的纸片。她捡起来翻看,字迹娟秀,都是诗词,“可怜魂……化杜鹃”寥寥几个字。
“可怜魂魄无归处,应向枝头化杜鹃。”顾弈凑近了细看,竟然将一句诗补完了。
袁萝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蔡云衡在书桌上仔细翻找了一遍,大多都是刘才人昔日留下的诗词和画作,但从中间还是抽出了几张可用的。
袁萝凑上去跟着翻看,发现这些文字大多哀伤沉滞。还有什么“寄语双亲休眷恋,入江犹是女儿身”之类的。
“这好像是绝命诗吧。”袁萝说道。
难道说这刘才人是投水自尽,所以临终之前才命亲信将自己的积蓄都带出宫去给家人,却不知道违背宫规,被拦截了下来?
几个人将这些证据带出去,大堂里的章总管翻看着,却还是怀疑:“早就听闻刘才人是小有名气的才女,伤春悲秋也是常态,并不能因为这点儿就断定是自尽吧。”
蔡云衡道:“刚才我顺便询问了几位这边的宫女,都说刘才人这些日子疾病缠身,郁郁寡欢,几次都提起身后之事。”
几个人正议论着,突然一个身影冲了进来,哭叫着:“刘姐姐啊!”
一个穿着鹅黄色夹袄裙的少女冲了进来,扑倒在刘才人的尸体旁边,哭天抢地。一个侍女跟着进来,在旁边规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