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显在气头上,跪在地上的官员低下头,不敢发一言。
陈皇再次走到上方,趁着百官低头,没有人注意,偷偷翻开唐宁的那封折子看了看,又将之合上,踱着步子,重新走下来,厉声道:“朕曾经以为我陈国的敌人在草原,在西域……,朕现在是越来越清楚了,我大陈的敌人不在北边,也不在西边,就在这朝廷,就在这金殿之上!”
“指忠为奸,庇护犯官,结党营私,金殿逼君……,哪一件不是你们做的,你们刚才和朕说赵高,你们告诉朕,你们与那赵高,有什么区别!”
“你们在京师窝里斗的时候,你们口中的佞臣,在替朕追缴税银,在替百姓做主伸冤,你们站在这里指责他的时候,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羞愧吗?”
“朕很痛心,朕对你们很失望!”陈皇再次扫视了众人一眼,长叹口气,说道:“都给朕跪着吧,跪半个时辰,跪在这里,摸着你们的良心,给朕好好想想……”
说罢,他便径直走出大殿,魏间见状,急忙走下来,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陈皇面沉如水,出了大殿,走过两条长廊,行至某个无人处,停下脚步,脸上的怒容不再,仰天长笑:“痛快!”
第五百六十八章 罢相(修)
金殿之上,即便是陈皇已经离开,依然沉寂在一片死寂之中。
上到丞相,下到六部小官,甚至连殿中侍奉的小宦官,都跪了下来。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陛下刚才的雷霆震怒,虽然不会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但整个朝堂,却也震上了几震。
冯相假意请辞,陛下居然没有反对,而是顺势而为,真的允许他辞官归乡,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至今也还难以置信的。
但想到好像还回荡在殿上,陛下刚才的那一番话,又似乎觉得这一切都顺理成章。
国库一年的税银不过千万两,鄂州一个江南小州,便藏了半个国库,那江南西道呢,整个江南呢?
他们不敢想象。
更何况,江南官员,居然胆大妄为到肆意谋害前往江南调查的京官,更是触及到了朝廷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