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来找孙家人啊。”村长领着人过去,介绍说,“村子里先富起来的人,大多搬到县城了。这里剩下老人和孩子。”
高风熙望过去,只见一排风残的红砖瓦房。“星曜,你之前来这里写生?”
高星曜:“我在县城,没来过这里。”
“孙家就在村子里。”村长顿一下,“他们家没人了。孙明磊是七月走的,他有一个奶奶,身子落了病,八月跟着孙子去了。”
高风熙递过去一支烟:“孙家父母呢?”
村长叹了叹气:“他们去大城市打工,进了机械厂。据说操作不当,机器出了意外,两人都没了。孙奶奶靠低保的钱生活。反正啊,老人和孩子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村屋那边的土地,部分没有铺路。
高风熙新亮的皮鞋,不一会儿,沾满了黄泥。
村长抽了半支烟的时间,到了孙家的门前。
两层楼高的砖屋,门面四五米宽,一扇门,一扇窗。窗上立了栏杆,门上拴了锁头。
村长打开了锁头:“孙奶奶临终前,把钥匙交给我了。不过我没来收拾,这里一直保留着孙家以前的样子。”
高风熙:“孙明磊是怎么去世的?”
村长吸了一口烟,低声说:“自杀。”
高风熙:“他不是出了车祸吗?”
“车祸?”村长想了想,摇头,“没听说过。”
高风熙:“那他走的原因是?”
“还能是什么原因,穷呗。”村长抹了抹凳子,扬起来的灰尘呛到了他的鼻子,他想坐,又不能坐。
屋子的家具很简单,一张普通木凳,三张塑料椅。年代久远,餐桌桌面磨掉了皮。
孙明磊已经走了,有些事不宜向外人全盘托出。
村长斟酌一下,说:“前几年,有个慈善基金会联系上一个城里人家,由对方资助孙明磊的学费,还算顺利吧。今年春天,孙奶奶的身体出了问题,检查出难治的病。当时村委报上去了,基金会那边说,那家人想把孙明磊接到南城。要是条件允许,把孙奶奶也接过去。大城市的医疗肯定比安桦县好,或许孙奶奶有救呢。后来,基金会的资助撤走了。孙明磊去不了南城不说,孙奶奶的病也着急啊。可能就是这些糟糕事,让孙明磊思想打结,想不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