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屋子里的锅碗瓢盆应有尽有,但如果洗多少破多少,再富有的大户人家也经不起这么霍霍的。江潮生倒出一点纯碱倒盘子上,用捞出的天然海绵刷了几下:“我就示范一次,你好好看着。”

姬玄冰一眨不眨地盯着青年挽起的衣袖,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白皙的手指,还有指腹处一层并不明显的薄茧,江潮生的动作行云流水,不过眨眨眼的功夫,一只洁白的带着水珠的金边白瓷盘就放在了晾水的台面上。

“看懂了没有?”

“看懂了!”姬玄冰重重点头,他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恩公,放心好了,玄冰一定不负所托,把你的盘子洗得干干净净的!”

只是洗个盘子罢了,倒不比如此慎重,江潮生多问了一句:“你叫玄冰,知道自己名字是哪两个字吗?会写自己的名字吗?”也不知道这条鲛人的文盲程度严不严重。

恩公问自己名字了!姬玄冰一下子激动起来:“我叫姬玄冰,会写名字!”

他伸手要捉江潮生的手:“恩公,我写给你看!”

写名字就写名字,还动手动脚的。江潮生袖摆一动,避开鲛人伸来的爪子,指了指水槽:“蘸水在桌子上写就行了。”

没能摸到恩公的手,姬玄冰不免有些失落,不过都交换了名字,离拜堂成亲还远吗,鲛人再度振奋起来,端端正正地坐好,一笔一划写出自己的名姓。

江潮生看着台面上一串扭曲的字符半晌,怎么看都无法把这群看起来像小鱼干的字母和和姬玄冰这三个字扯不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