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厂长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 然后帮着司机师傅一道赶紧卸货。洗衣房装不下, 他又托着被单上学生宿舍。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 阿妈从头旁观到尾,还以为是有人也租了卫校学生宿舍,要利用这个暑假挣钱。
直到侯厂长跟周秋萍告别,表示衷心期待她早日卖掉这些被单,好尽快将货款还给他。
周高氏瞬间傻了,原来女儿没及时赶到托儿所接两个外孙女儿不是她半路刀口痛动不了,而是她疯了。
房门一关上,周秋萍还在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感叹自己走了狗屎运,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以两万块钱为订金赊到了二十万的货;转过头,她就对上了阿妈暮气沉沉的脸。
她脑海里只一个念头,夭寿哦,她要怎么跟阿妈解释?
事实上,不管怎么解释都没用。
这个晚上,阿妈完全拒绝跟她有任何交流。已经当了外婆的人沉默着抓知了猴,沉默地去卖货,沉默地给两个外孙女儿洗澡,沉默地上床睡觉,直到此刻,才在黑夜里压抑地哭出声。
周秋萍想要叹气,她知道对待家人最理智最正确的办法是充分地相信他们,开诚布公地分享彼此的安排,这样家庭才能在平等的前提下和谐共存。
但她没办法骗自己,她清楚地明白她现在并不能真正以平等的态度对待阿妈。
因为上辈子太惨烈,无论自己还是阿妈。
她重生了,她要逆转命运,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强大起来,她不会放过自己能获得的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