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高氏赶紧将剩下的肉包塞进嘴里,从包中拿出茶杯。
城里的好东西果然多,她在乡下喝水要么搪瓷缸要么瓢要么就是碗,城里人却个个都有杯子。盖子一拧上,不怕泼不怕撒,好方便。
可她还是不好意思,压低声音道:“这娃娃馋的哦,长这么瘦。”
她是和气人,以前在村里但凡手上有点吃的,碰见小孩都会给塞点,哪怕地瓜干这种不起眼的小玩意。
周秋萍却摇头:“不要给,万一吃出事麻烦。”
“这能吃出啥事?”
“你咋知道她会不会过敏?就是不过敏,要是噎到了怎么办?再说小孩子养成在外面吃陌生人给的东西的习惯,碰上坏人投毒或者下迷药如何是好?不如从一开始就断了源头,不干这种事。”
周高氏眼睛瞪得老大,不想自己不过是可怜小孩子馋想给人点吃的,也要被叨叨这么一大通。
“照你这么说,你阿妈我当年早就饿死了。逃荒的时候,要不是一个穿棉袍的太太看我可怜,给了我一块馒头,我哪能活到今天。”
周秋萍却不肯退缩:“现在也不是逃荒啊,饿和馋是两回事。你看她身上穿的是灯芯绒,衣服也不破,她家不至于少她一碗饭。”
说话时,她眼睛下意识地扫过那小姑娘,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到底为什么觉得不对劲了。
违和感。
一般人家的孩子,即便衣服破旧,但大人也尽量会让他们穿的干净。
这小女孩相反,衣服在这时代已经算比较光鲜的了,但身上脏兮兮的,两个红脸蛋起了红萝卜丝,耳朵后面也有泥垢,一双手更是跟走地鸡的鸡爪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