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萍认真道:“我的意思是不许宣传你们的主义。”
其中一个剃着平头的男人突然间冷笑:“我宣传的是共产主义,我反对独裁,反对腐败。前者是后者的温床,不消灭独裁,不消灭绝对权力,腐败永远不可能消失。”
周秋萍面无表情:“抱歉,我们这是档电视销售节目,不负责演讲的活。您可能来错地方了。”
男人面色阴郁,掉头欲走人,被杜仲厉声喊住:“李立军你够了吗?你老婆没跟你离婚你不知足,现在是打算连孩子奶粉都断了吗?”
周秋萍无所谓:“喝不上奶粉也没啥大不了的。你们去农村问问,去棚户区问问,有几个小孩喝过奶粉?大人没奶水,连米汤都喝不上的也大有人在。”
李立军跟被人打了记耳光一样,悲愤地强调:“这个民族是靠说假话生存的民族,做的不能说,说的不能做。永远不会反省,永远小人当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我死了,没有理想的我死了,从今以后,活着的不是我,而是行尸走肉。”
现场陷入沉默。
周秋萍看了他一眼,只问了个问题:“那你还拍照做通行证不?”
李立军一噎,最终还是憋屈地点头:“做。”
他老婆没奶水,他被开除了,从原单位分的房子赶了出去,现在租着农民房住。他不接这份工作,他靠什么养家糊口。
周秋萍点头:“那就行,先生存再生活,大家赶紧先拍照片吧。不然照相馆都要关门了。”
如此一耽误,等到周秋萍能脱身出来时,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