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敏莉不由心潮起伏,高女士到今天都没自己的名字,她的身份证上写的还是周高氏。但这又说明什么呢?她仍然活成了顶天立地的模样。不管她当初有多愚昧,多短视,多闭塞,她走出来了,她打破了别人墙,压在她头上的无形的枷锁。
而自己的母亲呢,那位被无数人羡慕的香江贵妇,到今天为止不仅没有走出来,还主动往自己头上套枷锁,甚至想将她这个女儿也变成她的模样。
每次打电话给母亲,最后话题总归会回到相亲上。母亲永远抱怨她脾气太大,不该和前夫离婚,让人白白看了笑话。然后又强调她必须得再找一个更条件更好的,这样才能扬眉吐气。
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证明她的价值。
曹敏莉其实很想告诉母亲,自己为什么对婚姻没有任何期待?因为父母的婚姻就告诉她婚姻是件极为恶心的事,和身处其中的两个人一样虚伪且恶心。
但她什么都没说。
人一旦不抱任何希望,那就无所谓了。而每个人都只能为自己而活。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她是悲哀,因为她不相信爱情,也放弃了亲情。
她看着其乐融融的周家祖孙三代,突然间生出了一种羡慕。
自己的朋友是幸运的,因为无论如何,总有人站在她身旁,义无反顾地支持她。
她不会寂寞。
曹敏莉莫名地想要喝一杯。但这个家里没有酒。
“赶紧喝牛奶睡觉。”周秋萍拎着两个小丫头,“也不看看几点钟了,不能再玩了,不然不长个子的。”
青青认真地看着妈妈:“我一直这么高的话,我就可以天天去江州饭店吃饭了呀。”
星星大力点头,赞同姐姐:“我们天天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