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谈朋友的大学生因为没办法分配到一个地方去,毕业了一拍两散的多了去。
就算是结了婚的夫妻,因为长期调动不成功,两地分居久了,扯离婚证的也不少见。
在稳定的工作面前,婚姻根本不值钱。
余母叫那老两口一唱一和,窘迫不堪,一句话都回不了。
余成当时听了也不舒服。地域歧视无所不在,老江州人自视甚高,经常看不起外地人。吴教授的公婆就有这种倾向。
但他什么都没讲,反而等到母亲回来之后,打蛇随棍上:“我大小也是个电脑服务部的负责人。盯着我的人多了去,人人都晓得我有两个女儿。我要是再生,那就是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这是国策硬杠子,到时候我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咱家一没权,二没势,在江州,我什么背景都没有。失去了这份工作,我该怎么办?”
余母不假思索:“咱回家去,我们给你托人找个工作。”
然而余成拒绝了。他不要回老家,他已经习惯了江州的生活,不愿意再回去。
“我听过一句话,叫舞台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我喜欢大地方,我愿意在大地方呆着。”
他父母上火车的时候十分惆怅,因为他们感觉自己失去了儿子,不是因为一个女人失去的,而是儿子已经放弃了家乡,对老家毫无眷念。
这些,余成不想和女友细说,他只含含糊糊:“总之,我说我们不愿意放弃铁饭碗。我爸妈就没话说了。”
放在二三十年后说这话,感觉挺奇怪的。但放在1990年,私营经济萎缩,临时工比正式工更多的1990年,铁饭碗相当值钱,也很为大家所看重。
朱莉感觉莫名其妙,她的成长环境对所谓的铁饭碗没有什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