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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小一年的功夫,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上头风声一阵紧过一阵,说什么的都有。他本来还在学校返聘呢,也吓得不敢再露脸。

像他这种老运动分子,深谙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晓得缩着尾巴做人才能保住一条小命,所以还是远离是非窝子吧。

高兴同志原先琢磨着接手军区农场的养鸡场时,跟他商量了回,意思是他如果愿意,可以请他当个技术指导。可惜后来养鸡场也没承包成,白放了人家鸽子。但他也没生气,反而在周秋萍他们决定转战去海城时,主动提出他也可以过去。

虽然王教授一句也没提过,但高女士心里有数,偷偷跟女儿咬过耳朵,老头子这是自己识相,给儿子一家腾位置。

王教授儿子也在学校工作。现在各单位都住房紧张,学校是照顾王教授才给他们家分了三室套,这在全校都是排的上号的。

但时间一长就有矛盾了,尤其是王教授的孙子孙女年纪渐渐大了以后,老人就成了多余的存在。儿媳妇天天在家里敲桌子拍板凳地说加了窝囊废,家里屁股都转不过来。儿子就装死,无声地站在自己小家庭那边。

正因为这样,王教授才特别乐意待在老年大学,好歹能喘口气。

周秋萍不管人家的家务事。有人来帮忙,她当然欢迎。安排住处也没问题,因为侯晓斌帮忙牵线的养鸡场那边就有空房。条件肯定比不上学校,但胜在地方宽敞也有食堂,反正吃住能解决。

王教授很知足,能不被嫌弃能自己干活挣钱,他就觉得挺好。

郊区也不苦,下放过的人没啥好怕的,挺自在。

大家碰了头,又在车站门口买了豆沙包。

别问刚吃过早饭吃什么豆沙包,问就是小朋友的肚子是无底洞,他们永远都可能饿。每当你以为他们会撑坏的时候,他们总能吃完继续活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