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隐忍并没有获得同住人的同情和关心。
那些操着南腔北调的女人咒骂道:“发什么神经啊?都撞到我了。她以前真的是大学老师吗?那学生可真够可怜的。”
“是啊,你不认识她吗?她以前很有名的,她前夫是将军,她家里有钱又有势,是首长夫人是阔太太……”
被子外面的世界响起了尖锐的笑声:“哈哈哈,真的吗?那她是不是疯了啊?她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出来的二代多了,哪个不是挥金如土,哪个不是住别墅,开着豪华小轿车?人家一张批条,什么东西不到手?万元户算什么呀,都是糊弄小老百姓的玩意儿。”
“她以前也很风光的,刚来的时候不要太出风头哦,动不动就接受采访,跟好多大人物握手讲话的。”
“那她怎么混成这样了?”
“嗐,他们啊,组织一大堆,一天到晚要不是你跟我吵,就是我跟你吵,斗得跟乌眼鸡似的。没听说过那句话吗?一个中国人是一条龙,10个中国人是一条虫。他们号称组成联盟。结果还没跟别人,自己人先打的人脑子成了狗脑子,叫人看笑话。”
“不会吧?不是说他们是国内的精英吗?这一回精英全部都跑了。”
“大概就是因为是精英,所有人都希望别人围着他们自己转,谁都不听谁的,所以乱七八糟的。”
被子里传来了压抑的哭声,惊到了嚼舌根的人。
然而这些打着被政治迫害偷渡来的人,身份各异,却都有一张疲惫的脸,心也早被生活磨砺得粗糙,没多余的同情心。
听到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阔太太哭了,刚刚打工回来的人第一感觉就是: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