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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夫人爱喝酒好像不分俄罗斯和乌克兰, 本地乘客上了车, 第一件事是脱衣服,二件事就是掏出白酒瓶,然后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在接下来刷了一下摸出的下酒菜。

衣服大家都穿的差不多,白酒也看不出高低贵贱,唯有下酒菜最直观体现了大家的经济水平。

有人拿着半只烤鸡,有人就着一块熏鱼,最神奇的是周秋萍看见还有人靠着一块黑面包下酒。撒在黑面包上,白花花的不知道是盐还是糖。

好在车厢里人的酒品不错,具体表现为喝完了就倒头大睡,而不是发酒疯。

让周秋萍惊讶不已的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设置闹钟或者生物钟的,明明都已经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到了站点,却一点也不耽误他们立刻睁开眼睛,摇摇晃晃地下车去。

途中经过小车站,他们看到了更破旧的火车,等候上车的人似乎是本地农民。

和周秋萍潜意识中固定化的又高又壮的斯拉夫人不一样,农民基本上形销骨立,眼神忧愁,就像俄国油画里的农民形象。

还有位老太太怀里抱着鹅,木然地看着前方。

苏联解体前后,食品价格上涨厉害。看着上涨的钱显然没有落在农民身上,他们的生活反而更加困苦了。

石磊在旁边解释:“这边汽车虽然不贵,但是很多人承受不起油价,所以农民都是坐火车慢车。现在车票价格还没涨,以后就说不定了。”

到了那一天,他们的日子可能会更难过。农产品从地里出来运不出去,就会被采购商拼命压价,甚至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石磊叹了口气:“可见不管苏联还是中国,最苦的永远是农民。”

他在东欧待的时间久,碰到的大部分从国内出去全世界的都是农民。倘若在国内衣食无忧,生活富足,向来最眷恋故土的农民又怎么愿意去异国他乡拿小命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