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了看小民的背包,别人背的是医疗包,但小民的,是个百宝箱。
油漆不是溶解,而是挥发,涂在法典脸上,油漆奇迹一般,悉数挥发了。
而此刻,小民正面对着自己崭新的大床。
方方正正的,正红色的床头上,一边画着镰刀和锤子图案,使得这个床头天然的变成了一面旗帜,一面代表着工农兵的旗帜。
另一边,则画着一张被一只重拳打倒的,红国的星条旗,小民是个强迫症,数了一遍,发现星星少了三颗。下面还有一行话:全世界无产阶级万岁!
红色的感叹号是那么的醒目。
顾民不想睡在那只拳头下面,双人床嘛,就准备躺到另一边。
可这时他爸进来了,他都没注意那个花花的床头,就躺到另一边了。
这下可好,顾民只好躺在那只刚劲有力的拳头下面了。
工农兵的拳头就在他头上,砸着他引以为傲的星条旗,和他黄色的脑袋。
想来想去,小民又说:“爸,真的不是我和我舅妈,我们被人利用了。”
顾谨说:“明天去求得你妈妈的原谅吧,看她会不会原谅你。”
他被曹桂利用,却于此一无所知,他享用着曹桂送的二手名牌表,被曹桂惯成了一个堕落的,腐化的,虚荣的孩子,他不知道那种施舍带着养成和驯化。
而被驯化后,他将是曹桂在商场上,无所不利的法宝。
毕竟是自己生的,也许他冥顽不灵,这辈子都不会成长,可作为父母,该教育就得教育,该给他的爱和原谅,即使再气,再恨,也必须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