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国家出了重拳,当走私分子们回国,专案组会一网子捞了他们。

而当顾民知道刘马克那辆鲜红的超跑,是用扬子鳄和东北虎的血染成的,当他刚才还在听刘马克骂公安叫猪猡时,他惭愧,他无言以对自己的父亲。

他甚至从此无法再说出那四个字:以父之名。

那个被炸烂了胳膊的公安的脸,还停留在他脑海中。

他的父亲,曾被移民圈那些大商贾们经常嘲笑,说迂腐的父亲,当所谓的精英们明嘲暗讽时,可不可笑,他也曾于内心认同过他们。

认为父亲是迂腐的,顽固的,是理想主义的乌托邦分子。

当然,就现在,顾民也不相信乌托邦一定能实现。

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点点要叫他大汉奸了。

因为他曾经混的所谓圈子,里面全他妈是帮汉奸!

他们骂公安是猪猡,废物时,那帮公安在用血肉之躯守护他们的土地。

而他们呢,是贼,是小偷,却因为一张绿卡而自觉高人一等,高高在上。

顾民在此刻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么的狂妄,愚昧和无知。

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夕阳缓缓的被海面吞没。

光头的大男孩无言的,无声的,慢慢的滑跪到了老父亲的脚边。

他努力遏制着欲脱眶而出的眼泪,说:“爸爸,抓他们吧,抓给我看。”

不是曹桂一个人,而是一个小团体,那是一个罪恶的,靠吸食这个国家的血肉为生的走私团体,顾民希望一个不漏,爸爸能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他在此刻,又变回了六岁时那个只会崇拜,仰望爸爸的小孩子了。

他扬头看着爸爸,仿佛他是一座高山,一个灯塔,是他心中唯一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