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便有小太监捧上软垫来,许观尘敛裳落座,老皇帝道:“朕听说,老五又欺负你了?”

倘若他说的是萧贽每晚都喊许观尘去念经。

许观尘摇头,轻声道:“不敢。”

老皇帝笑了两声,再不看他。

许观尘眼观鼻鼻观心,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话,老皇帝便抬手召唤近侍上前:“清和殿那几个道士,前几日用古方炼了两丸丹药,拿来给观尘看看。”

他又转头对众人道:“这是仙家之事,你们都不懂得,去罢。”

众人闻言,连忙起身跪退。近侍捧着檀木匣子近前,匣中一个描莲花的小瓷瓶,老皇帝朝许观尘点了点头,许观尘便濯手擦净,捧起小瓷瓶,将丸药倒在手心。

殷红颜色的丹药,拢共两粒。

许观尘是修道,他修道,说好听些,是为了修身养性,说难听些,不过是为了有事可做。他不信鬼神,更不信丸药,只是此时皇帝要他看,他不得不看。

许观尘将那丸药捧在手心,装模作样地看过两三遍:“臣道行尚浅,不识其中奥妙。”

“清和殿的小道士试过,还不错。”老皇帝道,“这两颗,朕同你一人一颗。”

老皇帝看向他,目光潜流之下,是容不得他推辞的压制。

分明就是试探。

许观尘心中宽慰自己,丹砂罢了,吃一颗也不会死,说了句“谢陛下赏”,转头捧起近侍奉上的茶水,就着茶水吞了。

“好。”老皇帝笑眯眯的,却将丹药往手心中一藏,拢起手,“原先要封你做定国公,朝中不少臣子反对,说你年纪太轻,不通武学,难堪大任。”

他不语,老皇帝便继续道:“你是许观尘,可你还是许闲,定国公府的许闲啊。年少才名满金陵,竟连朕的七皇子,也要被你压一头。你不通武学,他们不知,朝堂纵横,杀的人比战场上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