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在金陵有几处府邸,也有一些产业,只是他们不常回来,这些事情就都交给族人打理。
今年钟遥钟小将军回金陵过年,钟家族人很早就接到消息,差人把府里上下打扫过一遍。
钟遥从雁北带回来一小队骑兵,都住在钟府里。钟府没有其他侍从,事情都是他们在操办,就这么,还挡下去不少前来拜访的权贵。
从前在雁北时,飞扬与军中将士玩得好,久别重逢,很快就玩到了一处去。
钟遥屏退众人,提着许观尘的衣领,把他提回房里,把他丢在软垫上,看着他念了一句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许观尘抓住衣领,警惕地看着他:“你做什么?我可有人……”
钟遥抬脚踢他:“我倒要问问你,在信上写这句诗是什么意思。”
“什么?”
“你自个儿写过的信,忘记了?”钟遥在他面前坐下,吟诵似的,继续念道,“‘陛下待我极好,天地赐缘,理当爱惜。’‘观尘有疾在身,所剩不过数年,意与陛下白首,当是虚妄。’‘长辈苦心已知,然我意已决,叩谢姑姑姑父。’‘并非一时执迷,我同陛下,互不相欠,互不耽误。’”
许观尘明白了,这又是自己忘记的一件事。
他和萧贽成婚之前,他写了封信告知钟家。
现在再听钟遥念上边的字句,那还真是……
许观尘心道,我果然很狂野。
难怪钟遥早晨让飞扬给他递纸条,要他“务必三思”。
钟遥问道:“你怎么回事?那么多年的修行也不要了,原本不是一心想着修道,飞升成仙吗?怎么忽然改了志向?”
“我……”许观尘想了想,“姑姑姑父怎么说?”
“吓得不轻,所以派我来看看。”钟遥答道,“我爹一开始以为你写这信,是发信号向我们求救来着,后来以为是陛下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写的这信。我娘坚定地认为你是被下降头了,要不就是被骗了。我来时,她还常常叹气,说她早就该看出来,陛下对你图谋不轨,否则也不至于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