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观尘出来,萧贽便冷声让那人下去,牵起许观尘的手,牵起他往殿里走。
因为病得厉害,许观尘又在房里待了好几日。
正月初三那日,他偷溜出去,在外边散步,无意间听见宫人说话,才知道三日前的消息——正月初一时,何祭酒没了。
他现在想来,初一那日,从温泉池子出来,那探子向萧贽禀报的,应该也是这件事。
许观尘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拢着手,慢慢地踱着步子往福宁殿走。
殿里萧贽正提笔写字,见他从外边进来,再望了一眼内室掩着的门,道:“怎么跑出去了?”
许观尘近前,在他面前坐下,轻轻道:“老师去了。”
萧贽搁下笔:“你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哭了,许观尘流下两行泪,气得捶了他一下:“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还病着,告诉你,也是徒然惹你不安宁。”
许观尘还要打他:“那是我的老师……”
萧贽握住他的手腕,道:“我不在乎旁人的生死。”
忘记了,他原本就不会爱人。
许观尘叹了口气,放下手:“至少我得去上柱香。”
他垂眸,不经意间瞥见萧贽面前的案上,放着的是没抄完的《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
他原本就不会爱人,可他又何尝信过这些?
许观尘却忽然恼了,抬手又给了他一下:“我信道啊,你抄佛经干什么!”
萧贽挨了他这一下,摸摸他的鬓角,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