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公公放下才要挂起来的榻前帷帐,压低声音骗他:“观尘哥哥还睡着呢。”
“噢。”飞扬乖巧地点点头,“那飞扬过会儿再来。”
晨起还落细雪,山间的风斜着吹来。许观尘拖着步子,在廊中逶迤而行,吹进廊里的细雪,就落在许观尘的发上。
摘星台不高,胜在视野开阔,云起山间,雪落苍茫,别有一番意境在。
许观尘趴在栏杆边看景,看着看着,思绪就不知道飞到哪个角落去了。
某个人自他身后走近,一掀手,就给他戴上兜帽。
萧贽在他身边站定,也陪着他一同看景。
两人就这么站了一会儿,许观尘问道:“这三年里,我是不是真的问心无愧?”
萧贽定定地看向他:“你从来都无愧于心。”他又问:“还没想起来,怎么这回忘记得这样久?”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或许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又过了一阵子,许观尘再问他:“我背上那道刀疤,是谁砍的?”
萧贽也不顾忌什么,说了个名字:“萧启。”
许观尘原本也就猜中几分,只是一直不愿意再问再想,一直拖到现在。
后来和杨寻在何府地下,杨寻一口一个忘恩背主、乱臣贼子,让他不得不想。
此时从萧贽口中得了这名字,许观尘沉沉地叹口气,泄愤似的,用手里的小铜手炉,砸了一下木的栏杆,咬牙道:“气死我了。”
隔着兜帽,萧贽摸摸他的头:“真的全都忘记了?”
“嗯。”许观尘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两个梦,一个大婚之夜,一个寒潭定情,“不过也还有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