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枝为骨,冰雪做肌,一袭白衣的,是许观尘。

太微观里再见,宛如阴阳两极,无形中缠绕着的好几年,好像在这一瞬,所有飘忽不定的东西都落到了实处。

后来裴舅舅请旨,让许观尘进宁王府给萧贽念经,不是裴舅舅的意思,是萧贽自己的意思。

摘星台上,许观尘再问道:“倘若是四年前,我就站在宁王府台阶下边,你不要摔碎茶盏吓唬人,也不要说什么让他滚;或者是再往后一些,在雁北,你让裴舅舅帮你传话,不让你说气话。陛下,想说什么?”

萧贽道:“说‘对不住’。”

许观尘轻笑道:“你才不会说这样的话。”

确实不会。

事实上,萧贽藏了一半的话没说出来,要先用铁链镣铐把许观尘锁起来,才吻吻他的额角,跟他说“对不住”。

许观尘最后问:“陛下觉着,我喜欢陛下么?”

萧贽目光一凝。细细想来,萧启还在的时候,许观尘就总在他身边打转儿。

后来萧启没了,许观尘病着,留在福宁殿,他二人竟能在一个屋檐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待了三年。

寒潭底下,许观尘用念珠套住他的手,定情说和。从表面上看起来,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一时心动,鬼迷心窍。

于是他淡淡道:“你恐怕、不怎么喜欢。”

许观尘一听这话就恼了,抬手握拳,就要捶在他的胸膛上:“再给陛下一次机会。”

萧贽阴沉沉的眸子闪了闪,看着他,随后包住他的拳头,定定道:“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