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何镇也手足无措:“殿下……”

萧启又道:“方才萧贽派人来说,要许观尘。只要他得了许观尘,他就会放我去封地。”

“可是许观尘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日后起事,不能留这一个人在萧贽身边。不能留在他身边,我没有的,也不能留在他身边。”

萧启怔怔道:“我、我只砍了他一下,我没想砍得这么厉害,是死是活,听天由命,我也算是给他留了一条生路,不能怨我,不能怨我。”

“可是殿下……”

“好了,去找轿子!”萧启忽然发怒,指着许观尘道,“把他送去给萧贽,给他送去!”

许观尘强忍着背上剧痛,喘着粗气,额头抵在门上,苦笑了两声。还真让萧贽给说中了——“你看他日后,会不会把你推出去挡刀。”

是他自作自受。

萧启只随手拿了点金疮药,给许观尘撒上,又扯了点细布,粗粗地包住他的伤口。血渐渐止住了,就给他套上衣裳,披上银白狐裘,好掩住血淋淋的伤口。

何镇出去找了顶不怎么起眼的蓝轿子,就停在房门前。

萧启把他抱出去,送上轿子,再不看他一眼。整顿人马,收拾东西,趁着还没关城门,马上就要出城,怕萧贽因为许观尘的伤要找他算账。

许观尘缩在轿子里,额上直冒冷汗,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

飞扬原本守在外边,见许观尘出来,便连忙跟上去。他小孩子心性,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一心跟着许观尘,跟在轿子后边。

轿子颠簸,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裂开了。

而轿子也到了宫城前,城门大开,四个轿夫却不敢把轿子抬进去,把轿子往雪地上一丢,便散了。

萧贽就站在城楼上,也知道那里边是许观尘,却不知道许观尘是被砍了一刀才送来的。见那轿子没有动静,只以为是许观尘不愿意见他,因为许观尘那一句“我不后悔”,心下也正生气,因此只是站在城楼上。

许观尘坐在轿子里,伤口感染,发起热来,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