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解下系在他口中的布条,又轻轻拨开他握得很紧的拳头,帮他松了松衣裳,扶着他,让他平躺在榻上,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那人捉起他的手腕,给他诊脉。
原来是师父。
许观尘想趴在师父肩上哭一阵,但是他没力气。
他总是这样,病着的时候难受想哭,但是没力气,病好了之后,疲于应付诸事,也就忘了。
许观尘其实是有感觉的,知道自己还在静室里,萧贽的人没在道观里找到他。
玉清子坐在榻边给他诊脉,抬眼见他眉头紧蹙,睡得并不安稳的模样,便抬手将他的眉心抚平。
那时候萧启不在,只有小道童小五和武傀儡许问在,小道童的脸上写满了紧张,紧盯着许观尘看,生怕他出事。武傀儡许问面无表情,双手背在身后,却连看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也不知是玉清子有意无意,他一面给许观尘把脉,一面道:“他这些年,过得不好啊。”
许问当然知道许观尘过得不好,家里人除了爷爷都去了,爷爷也老了,没几年也去了,留他一个人,也没人教他怎么做,就要他一个人把国公府扛在肩上。
这些天来,许问常常想,倘若他能在许观尘身边,就算爷娘叔伯不在身边,只要他把公爷的位置给接过去,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
因许观尘失踪了好几日,萧贽心中不舒坦,福宁殿里的气氛冷到了极点。宫人不敢说笑放肆,就连说话声音也压得极低。
晚上也不怎么点灯,只是萧贽案上点着蜡烛供他看折子,还有必要的地方点起宫灯。整个福宁殿阴沉沉的,倒不大像是金碧辉煌的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