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贽笑了笑,反问道:“那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在驿馆里,你把宝刀宝剑啦,勾魂索命链啦,一个一个摆在榻边,有没有防住什么人?”

许观尘面色一滞。

那天晚上他一开始睡得挺好,然后不知道是谁,挤上他的小榻,抱着他的腰,压着他的脚,让他不要乱动,把他闷得浑身是汗。

他伸手去摸榻边的宝刀宝剑,却什么也没摸见,反倒把那人上下摸了个遍。

他当然记得,只是那时他以为他在做梦。

许观尘咬牙道:“你这无、耻、之、徒,你怎么能……我还以为……”

萧贽道:“那时候足有一年没见你,一时鬼迷心窍。”

第三届栖梧山行宫问答比赛结束。

“害得我那时候以为我有心魔!我都以为我修道修得走火入魔了!”许观尘捶了他一下,然后气呼呼地背对着他,继续睡觉。

萧贽从背后拥住他:“兄长问我之前是不是凶你了,我说从前不懂。”

他说从前不懂,是说从前他在小心翼翼的无数次相互试探里,看不明白;他在患得患失的无数次辗转反侧里,还是看不明白;从前以为许观尘与萧启交好的嫉妒痴狂里,仍旧看不明白。

萧贽亲亲他的鬓角:“现在懂了。”

“懂了就快睡觉。”许观尘反手用太挤推云手推他,“热,我病好了,不要抱着了。”

于是这天晚上,许观尘仍旧做了那个“走火入魔”的梦,他在梦里急得快哭了,只道是仙缘断得彻底,他再不能修道了。

……

摘星台上手可摘星辰。

许问凭栏远眺,叹道:“十二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