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顾清渠说:“我一直都是。”
此时此刻,周国盛终于在恍如隔世的错觉中、在顾清渠坚而不韧的语气中,找出了顾长军的样子。
欠着一命,该妥协吗?
“清渠,”周国盛问:“你……喜欢周朔吗?”
喜欢?
顾清渠微微偏头,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他知道周朔还在院子里,可他看见不人。顾清渠垂眸,他笑了笑,说:“嗯,我喜欢。”
“你们 ……”周国盛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经历第二次,于是鞭子狠狠抽到自己身上,他觉得疼了,“你们能改吗?”
“周叔,我改不了。”
周国盛心彻底凉了,可他从始至终都不站在道德制高点,自己又能做什么?
顾清渠是顾长军的人!
“我能让周朔改。”
周国盛惊愣地反应不过来,“什、什么?”
“周叔,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欠我爸爸的,你想方设法地还,还了二十多年,觉得还不够,所以这回你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不想插手,是不能插手,是不是?”
周国盛被戳破了心事,羞愧了,也承认了。
“是。”
顾清渠抬起眼,他终于肯跟周国盛对视,目光一贯温和,“可是周叔,我并不是顾长军的亲生儿子,他只不过看我可怜才把我抱回家,他到死都孑然一身,心里从始至终只有袁桥。他死了,我跟他就没有关系了。您不必从我身上去弥补对他的伤害和愧疚。你的路走的不对,我也做不了他的主——你们之间的债,该你们自己清算,我不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