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嚎的毫不娇羞的哭腔,却让兆脚步顿了半分。
妙仪扑出了十几步,拐过一道门,旁边的院内正站着手柱铁杖,吃力找人的崔季明。
这丫头就跟山上滚下来的木桶般朝她撞来,崔季明一把圈住,用手捧住她的脸,凑上前看到了她的红眼眶,连忙问道:“怎么了?”
妙仪也不知道,忽然涌上了委屈,咬着嘴唇就是不说,两腮气鼓鼓:“我生气了。”
崔季明笑:“怎的?”
妙仪:“我讨厌人家跟我撒谎!”
崔季明:“哈哈谁骗你了?谁敢骗你呀?”
妙仪却不说了,死死扁着嘴,只把鼻涕眼泪全抹在崔季明绣金线的腰带上了,差点哭出个鼻涕泡泡。崔季明一把抱起她,就像几年前般,让妙仪坐在她手臂上,笑道:“我刚刚看到这边也有个大佛,特别好看,咱们去拜一拜。”
崔季明小心的用铁杖敲击地面,妙仪哭声渐止,开始带着没咽下去的哭腔给崔季明指路。崔季明迈过红漆的门槛,姐妹二人走到侧院一处金光灿灿的佛像前,崔季明将铁杖放在旁边,跪在软垫上,双手合十。
烟香缭绕,金佛肃穆,妙仪不敢冒犯,凑在崔季明耳边:“阿兄在求什么?”
崔季明笑:“我求得太多了。”
求杏娘肚子里贺拔血脉平安诞生,求贺拔庆元平安归来,求崔家二房能够平安,求一位罪魁祸首在千里之外……万事皆不顺。
她将心里“不得好死”四个字咽下去,最终还是心软,连虚妄的咒骂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