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日立刻去了山池院,却没有遇上薛菱,崩塌的感觉终于在一瞬间的冲动后又被捡回,他也承认,若非耽搁几日,他或许会冲动说出什么话来。
后头太子重伤一直不清醒,东宫甚至做好了后事的准备,矛盾立刻激化成了无法化解的地步,殷胥陷入此事,也不能从东宫离开,直到今日贺拔庆元被押解进长安,他也这些天第一次被放出东宫。
他坐在崔季明练武的堂内等到了午后,直到从后门走进一个垂头的半大少年,在殷胥耳边道:“崔三路上遇见了贺拔庆元入长安的队伍,陆双手下的阿穿入了她的马车,她便折返回了崔府。”
殷胥垂眼:“嗯,下去吧。”
那少年走路悄无声息,几乎将自己融到阴影里,快步离开,殷胥这才翻了翻桌案上的纸,看到了崔季明留下的几行大字。
上头的字堪称满溢她嬉皮笑脸的德行,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还会能再笑得出来么?
殷胥手指抚过墨迹干涸后,微凹的痕迹,走出院落的后门,登上马车:“回宫。”
这一日朝堂上争的怎一番腥风血雨,殷胥并不知道,他入宫直奔山池院,总算逮到了薛菱。薛菱正跪坐在一缸金鱼边,懒懒的拈了鱼食掷入水中,看红色的鱼尾泛起层层水波。她这次倒是注意到了殷胥的脸色,抬头望了他一下:“这回又怎么了。”
殷胥站在了鱼缸边:“岑婆去世了。年后的时候。”
薛菱沉默了一下:“哦。”
殷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