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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胥说过,前世国破家亡,她与他共死晋州。

他不停的重复着“不会再重蹈覆辙了”,仿佛要将这句话刻进脊梁里。

崔季明肩膀颤抖着,她无法再控制自己,双眼生疼,眼缝内盛不住眼泪,砸下来滴进马鬃中。她死死咬着嘴唇,实在不希望听到自己的哭声。

穿透小腿的箭矢,流落敌营的被俘,都未能使她有过半分想哭的冲动,但此刻她听见自己喉咙深处发出了难听的呜咽。

马匹不知主人的心境,有喜鹊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它竟缓缓向前追逐几步。崔季明趴在马背上,双肩仿佛再扛不住般垂下去,也不再去管马匹,任凭它慢慢踱行。

过了许久,在烈日下被晒得头顶冒烟的奴仆们,终是看着崔季明策马回来了。

树荫中的光斑在她面上滑过,她面色如常,风吹拂她额前两缕微卷的发,崔季明轻轻勾唇道:“让你们久等了,吃坏了肚子。走吧。”

仆从未察觉异样,一行人马朝官道而去。

崔季明到建康旧宅门口时,正门有奴仆开门,下人们牵着马要去从角门进入,崔季明刚要跨过门时,忽然听见墙头上一声吹哨,她抬起头来,一个穿着草鞋头戴斗笠好似乞丐的男子蹲在墙头,他微微抬起了斗笠,露出面容朝崔季明眨了眨眼睛:“哟,好久不见,有没有想过我啊!”

崔季明惊喜道:“陆双!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