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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双一直在看崔季明,而考兰因觉得这男子武功不低,而一直在看他。

崔季明那个傻子却以为自己的身份没有被暴露。考兰舔了舔沾着果汁的手指尖,想着自己是该提醒崔季明,还是该去先解决陆双本人。

思考期间,却发现崔季明已然站在了他面前,俯视着他痛心疾首道:“考兰!你丫能不能以后别这么恶心的吃东西啊!我感觉我就像养了个变态狂!”

考兰放下手指,讨好似的在新衣服上蹭了蹭,眼见着崔季明叫人备下纸笔,坐到明亮的大窗边,他这才扭着腰过去了,手在宣纸下的羊毛毡上蹭来蹭去:“三郎,教我写字儿呗。”

崔季明头也不抬:“没空,我要专心创作小黄文!”

千里之外,殷胥归到了长安后,才知道为何这场太子大婚般的如此仓促。

在之前文书一事中,殷胥有意让文书被各方追逐,好让殷邛了解到如今朝廷上,有多少人是拦着他、与他为敌的。却不料殷邛大怒,将此事摆在朝堂上说道起来,点名要几位豪族门阀在朝堂上的高官彻查此事。

却不料连同崔夜用在内的不少世家官员称病罢朝,来表示对于公文一事的不满,要求三州一线连同朔方大营前去绞杀伺犴,不要再为边疆树敌。

话是说得有理有据,一副不愿看国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样子。

朝堂上毕竟大小官员间与世族的裙带关系都十分密切,半个月下去,朝堂空了将近一半。按照以前的殷邛,这时候该怀柔退缩了。但他似乎是胶着了一辈子,终于忍不下去竟硬气起来,不但要让长期罢朝官员自请职务,一面又让薛菱几次在大朝会上垂帘听政,摆明了坚决自己的决定。

众官员怕也是不太想在如今不合适的时候闹大,渐渐回朝。

薛菱当面听政,端王一手在边关分裂了突厥,平定了战役。这时候,朝堂上终是开始如煮水般冒泡了。永王开始奉圣人之名去蜀地行事,太子拼命想拉动党羽,这三人几乎在朝堂上站定三足鼎立的局面,只是太子毕竟有正统身份,大邺不轻易废储君,太子行为端正又无把柄可抓,他仍然是处于强势的地位。

多家门阀豪强眼见着抓圣人的事儿,容易掀起太大的风浪来,而太子在朝堂上已经成为了殷邛的代理人,不能直接针对殷邛的事情就针对太子来表达不满。泽一面很难从殷邛手中得到什么有效的资源,一面又不断的被针对,行事往往寸步难行,他怕是也十分难做。而这次门阀世家就想趁早拿捏继位可能性最高的太子。

比如说太子的大婚人选。

刁琢早就在宫内定下来,事先早已问过了吉,这时候再插手,显然有些不合适。但各个世族一反常态,要求太子同世家女再议婚事。

按照惯例,诸位皇子可娶世家女,太子与圣人只可娶寒门或新贵家女子,诸世家提出这条,显然是不想耍野心,直接向殷邛昭示世家的能力和决心。

世家与皇权争端已久,殷邛竟为此事显露出登基后头一回的硬气与不退让。皇后为了成全这桩婚事,早早在长安城内散播刁琢的诗句文章,有意要国子监与几位长安的名士为其造势。

圣人知刁宿白家中贫寒,院落又破旧又狭窄,便命宫中御造工匠前去扩建,并以家中无法再住人之由,以太妃惦记才女之名,将刁琢暂接入宫中小住。

太子虽不可在宫中与刁琢相见,但显然他初得情意,纵然不可相见,也显得十分兴奋。

而殷邛也很了解世家示威的手段,若是内定的太子妃在婚前得了“恶疾”,或出了意外丧生,此事便不好看了。

就在如此状况下,这场婚礼如同示威般浩浩荡荡的开始举行了。

第140章

大邺的婚礼甚少有在院落内举行的,除了皇帝,其余大多是在郊外的草地树林上,支起无数帐篷青庐,又设下锦缎屏障供新人拜堂。

为了如今紧张的局势考虑,太子或许该在大兴宫内的空地上,且当作郊外举行婚礼。但毕竟地方有限,大兴宫内又禁火堆,怕是场面要大大打折扣,难免显露出害怕畏缩的样子来。

殷邛不愿显出退缩的样子,他仍然决定将婚礼搬至皇家猎苑的空地上举行,以锦绣紫丝为屏障,在猎苑铺设几十里,又设立百顶巨大的青庐,点起无数火堆,摆国库府内的各色珊瑚为装饰,将场面做足到极点。

大邺的新郎并不请迎,就像是皇家人相互称呼与百姓无异一般,婚礼的习俗与普通人家也几乎差不多,大的只是场面。

修这样的胞弟需要带一群宗亲和其他在长安的王爷一同,前去刁府请迎太子妃。一众宫人与宗亲的马队几乎塞满了坊外的街道,坊内为了这场婚礼甚至重修了道路,纵然如此,无数奴仆手中的火把仍然在白墙上烧出一排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