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是喜是凶,谁人未知。他迟早要长大,迈开步子走向作为男人能去的,她永远也去不了的地方。万贵妃承认,他身上承载着太多她的期望,她生怕这颗小树有任何的歪斜,拼命的修剪枝桠。在她身高能及的范围内,她疯狂修剪到光秃秃,留下一块块丑陋的树疤;在超过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枝桠便开始在兆的身上疯长。
她也曾恐惧过行归于周的存在,她也想过兆与他们为谋,是不可能有未来。但兆比她更迫切千百倍的,想抓住这个唯一可能使他接近皇位的机会!
他甚至直言——此时受人掌控也无所谓,他要登上那个位置,只要有坐上了,一切就将由他改写!
那蓬勃的野心来自于她填下的土壤,不顾一切的狂妄胆大源于她的过分修剪。
她承认自己从小教育过兆——世界不是留给失败者的。
她用殷邛登基的故事反复说——这个姓氏的输者只有死路一条。
这不能怪她想法偏激,没有她争过其余几位姊妹,她就不能从那般贫寒的家中进入王府。没有殷邛当年对于兄弟子嗣的屠杀,也没有她今日入宫后穿金戴银的日子。没有她当年与林皇后联手,顺应太后的狠辣行事,殷邛众多的姬妾中轮不到她做贵妃,泛滥的子嗣中也轮不到兆踏上朝堂。
只是她更恨。
她与林怜二人从在王府时便是相依,十几年前薛菱离宫时,是她与林怜做太后的棋子的,为何林怜为后,她却还是妃位——
为何那两个样样不如兆的愚钝孩子,却能成为嫡子!成为储君!
泽的软弱和伪善,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