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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绯这会儿才觉出来,自己是被套路了。

估摸着这帮人渣世家少年,就是这样互相消化解决自己不喜欢的未婚妻。

她要是真嫁了,估摸往后十几年都是浸在这种圈子里。

裴玉绯誓死不嫁,裴敬羽在朝堂上位置已经颇高,有她这样一个女儿,气得要死,不愿让她丢脸再呆在家中。裴玉绯却帮其父献计,出手诬陷,解决了朝堂上的政敌。这时候裴敬羽才觉得这个诗书和裴祁不分上下、心狠手辣的女儿留在家中,或许还有些用。

裴玉绯不能像裴祁那样入国子监,便私下为裴敬羽谋事,沾了不少不好交给外人做的腌臜事儿,也掌握了她阿耶一手的机密。

裴敬羽那时候觉得反正是他女儿,应该不要紧。却不料一年后,有人传出裴玉绯买了个貌美侍卫,与侍卫迥郎苟合,裴敬羽大怒,以家法惩治裴玉绯,将她关入黑屋。

最后裴玉绯还是凭借着紧紧攥在手里的裴家事务,与暴怒的裴敬羽达成和解。

她尽心尽力做事,裴敬羽不许再管她养男人。

裴玉绯生母早逝,如今的是继母。继母不苛待她,也不护着她,裴敬羽人前是朝堂上的谦谦君子,实则脾气暴怒。裴玉绯更倔,二人闹翻的那段时间,被家法抽得昏死过去,也绝不喊一个疼字;家中将她关在柴房,只要她认罪便给她饭食,她就是饿到嘬柴杆,就是不肯承认自己与迥郎是有错。

她估计是裴敬羽这辈子遇见过最棘手的硬茬子。

十几岁的姑娘,对自己更狠。曾经裴敬羽眼看着管不住她,就是要整治她的臭脾气,将饿了几日的她从柴房带出来,她不肯叫裴敬羽一声阿耶,裴敬羽气得将本来送给她的饭食倒在地上,裴玉绯就是蹲在地上用手捡饭吃,也不肯叫他一声,求他一句。

后来还是由于裴祁与裴玉绯以前关系不错,帮了她一点忙。裴玉绯知晓他断袖一事,他当年又不受宠,或引得裴玉绯同情,没少帮他隐瞒或行事。裴祁伸出援手求了情,裴玉绯告诉他当年万贵妃杀九皇子胥反被捏住把柄的消息,当还了这个情。

裴敬羽不是没想过弄死那迥郎,可他有点怵裴玉绯这种不要命。

后来,事实也证明了他没有弄死迥郎,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她继母见她养面首,整日与男子嬉笑,让自家丫鬟去和她面首通奸,有意让她发现。裴玉绯不说什么,给了丫鬟和面首一笔钱,让他们滚出去府去,几日后,继母发现自己床下居然有个被扒光被五花大绑的男子,那男子的衣物则都藏在了继母衣柜中,她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继母房内抓奸了。

就算裴敬羽知道这是裴玉绯的睚眦必报,也气的半死,她继母也又惊又气,府内流言不止,三天两头她衣柜、床下就有男子亵裤鞋子,气的发了急病,没丢了命却丢了神志,疯疯癫癫被关进了小院。

裴敬羽真觉得这女儿就是老天爷给他们裴家的降头,这些事情对于他的名声影响太大,他死死瞒住,以至于长安城居然没几个人知晓这裴六娘。

裴玉绯在继母疯了没几日就以去行归于周办事为由,离开了本家。

她途径山东,以咏诗为由,在洛阳牡丹花季大办世家少男少女之间的聚会。聚会请帖上以艳诗为暗示,邀请的又都是当年那一圈乱七八糟的男女,各个都带着歌妓男宠来了。裴玉绯只带了迥郎一个人,饮到一半,到少年少女们开始准备用五石散的时候,提前说不适退了。

而就在她前脚刚走过没多久,王氏少年和当年强占她的世家子,好似酒中早就被下了过量的五石散,开始在场上语无伦次脱起衣裳,而后侧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群男宠,就在众人面前,轮番摁着把这两个世家少年给轮了。

传言当时场面大乱,有人想拦,那些男宠却好似会武,拨开旁人,将琅琊王氏那个娶了别家妻的少年,干到痛哭流涕求饶。

裴玉绯在山东到建康奔走这段时间,却发现她阿耶似乎想要扶持裴祁来打压她,也更多的让裴祁与行归于周联系,再加上裴祁明明当年学识差她一头,却因为能入国子监,没两年考出了状元名头来,更是鹏程千里。

她再怎么有能力,与男子之间越来越大的差距也显露出来。

再加上裴森从西域归来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裴家太缺人,连这么个被逐出家的老男人也开始扶摇直上了,裴玉绯无奈,看出行归于周想要控制兆来冲击朝廷的念头,主动请缨,要嫁给兆,想要借此权势更进一步。

却不料殷胥反应如此迅速,兆还没能领军,万贵妃先被反咬一口,永王变成了庶民,她棋差一招,捞了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