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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胥连忙抚她脊背:“为什么哭?”

崔季明半晌才道:“好多事。其实我好早就想哭,什么都变了。阿九,对我而言,真的什么都变了,连想要逃避的想法都不敢有了。人要是长大了,真的是再痛苦难受,又烦躁又不顺,一切都做不好的时候,也只能低着头蹲一蹲,马上就要立刻起身往前走。”

她有点语无伦次,说不上来。

就像是血淋淋剥掉一层皮,被迫长出一层甲,她这一年多很多不好过,意气风发背后是她的艰难。只是她既然已经进入长大的那个阶段,就不能再向人示弱求软,就没机会偷懒耍滑,只是遇见了殷胥……

他其实也没有有意安慰,也没有故意去说些什么让她感动的话,但崔季明忽然心里就有一种感觉——手里捏了再大的局,有再重的责任,都可以找他来歇一歇,顿住脚怎么偷懒耍滑片刻都可以,他一定会帮她想办法,尽力做到一切。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崔季明就是知道。

她失去了能护着她的贺拔公,但仍然有殷胥这样同一苦旅上的行人愿意来牵她一把。

也不知道是哭心里憋了一年多未曾嚎啕的苦痛,亦或是在冰冷的海水中游了十几日,终于到了有灯塔的小岛,因温暖而感动到哭。总之她埋下头去,紧紧抓着殷胥衣裳的前襟,两条腿挂着他,几乎是哀嚎一般痛哭。

殷胥慌了,他连忙抱着她跪坐起来,崔季明哭的难听的很,抽的上气不接下气,郓州事变后醒来第一天就能满嘴玩笑的她,却终于是哭出来了。

第230章

殷胥心疼她,却竟然莫名又有点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