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胥叹气:“是你说要家暴的。那你就来弄疼我啊……真的好久没做了,你上次指甲挠的印子,都已经消失了。”他说着转过去一点身子,让她看他后肩,问道:“没有了吧?”
崔季明呆呆的把衬衫拽下来一点:“嗯,没有。”
殷胥以一种很自然的口气说:“你不要咬个牙印么?你不是很喜欢这样么?”
崔季明:“……啊。”
她、她这个想要强|奸的,怎么一下子气势全无。
殷胥微微偏过身子,顺带拿起她被子深深闻了一下,呼了一口气:“我都要忘掉你是什么味道的了。”
崔季明低下头去,鼻子先蹭到了他肩膀上,那牙轻轻咬了一下,似乎犹犹豫豫的下不了口一样。殷胥转过脸来:“……怎么?”
崔季明面露茫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个态度。你是不是让我咬个牙印就走了,就说两不欠了之类的。”
殷胥笑了,他转过头来,倒是不嫌崔季明会不干不净了,两只手把她的被子抱过来,拥住他自己,整个人陷进被子里,开口道:“真的,以后别生气了。我会被你生气的样子吓死的……”
崔季明不知道他这句话有什么样的前因后果,但就像是一个装满水的气球,被针一下子扎破,撑开的皮瞬间溃败,缩成一团,任凭将她撑到膨胀的水四散奔流——
啪的一下,自尊啊,羞恼啊,报复心啊,那些根本立不住脚的狐假虎威的东西奔逃溃散,挺的笔直的脊背一下子就软下来,肩膀塌下来,整个人朝心里缩去,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只是茫然,殷胥却跟控制不住自己一样,咬着嘴唇,努力想笑似的,眼眶都红了,浑身哆嗦起来,抓住她手腕:“你不说要做的么?怎么不弄了——”下一句,没头没脑:“不要离婚……求求你了——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明明谁都没做错,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殷胥忽然好似崩溃了一样,忽然捂住脸,明明刚刚还是一副很成熟的样子,却从掌心里漏出了一两声跟少年似的脆弱哽咽:“我、我想想就觉得可怕……差一点,好似就差一点,就一切都要完蛋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都蜷起来,崔季明吓了一跳——
虽然说他这个年纪还有一点闹脾气似的幼稚,但崔季明都记不清她上次见到殷胥流眼泪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他此时就跟让人从差点坠落的悬崖边拉回来似的,满身后怕,明明还穿着西装裤,明明刚刚还在训斥她的幼稚,怎么就这样真的哭出来了啊!
她还干个毛线,只能从他身上下来,抱住一边哽咽还在一边说话的殷胥,他整个人都快从她一米二的床上滑下去了,她只能抱住他的腰把他拖上来。
这一捣鼓,成了殷胥趴在她怀里,被她抱着拖着似的了,崔季明手脚并用抱住他,好似终于能给了他一点安全感,纵然殷胥的长腿缩不到这张小床上来,但脑袋却还使劲往她怀里拱。
他是真的哭啊,虽然使劲埋着头,崔季明刨了半天没看到他的脸,但也感觉他似乎在抽噎,崔季明又想笑,又觉得他可怜兮兮:“你、你别哭了啊,我都说不离婚的嘛!我都刚刚说了!”
殷胥两只手死死抱着她赤|裸的上身,喃喃:“你难道不是个混蛋么……你主动找我又能怎样,整件事情里,你主动回应的不就是一条朋友圈!明明都是一家人,为什么搞的自己置身事外一样!”
崔季明哪里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能连忙点头:“好好好。”
殷胥使劲儿埋头:“你……你幸好没有签字……要是你签字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是这样想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要是你不是忘记所有的事情了,是不是今天我来,你就已经签好摆在我面前,对我冷言冷语,逼我赶紧签字,宁愿净身出户也要跟我离婚?”
崔季明:……明明她是先生气的那个啊!怎么变成这样!
她努力的想怎么解释才好,殷胥没头没脑的就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你挨这一棒子也、也不都是坏事……这些话你都不记事了才说的出口。你、你跟我说你把结婚戒指扔了……你居然扔了……”他说道句末,肩膀一抖,感觉要委屈死了气死了似的吸了一下鼻子。
崔季明:卧槽……我也够狠的,都闹成这样了?
她忍不住开口:“如果、如果我不是忘事情了,会不会我们真的离婚了?”
殷胥哆嗦了一下,摇一摇头,崔季明都感觉他鼻尖蹭开了淌到她胸口的眼泪:“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我……要是你有朝一日跟别人结婚,我就是坐牢……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