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嵇看见她指尖居然有点染过凤仙花的浅红,有点恍惚。他还总觉得她还是个没懂事的半大丫头,张口就道:“那就牛奶吧。”
卢嵇挑眉:“你怎么来的天津?你师父呢?”
江水眠:“我坐火车从苏州来的。不过、火车没有通到城内,我又坐了驴车来的,昨天刚到。”
卢嵇皱眉却仍然唇角带笑:“你师父来的信里怎么也没有说明,早知道便要人去接你了。你来之前,师父还说了什么?就送你一个人过来?”
江水眠两只手抠着桌沿:“师父就说让我来找卢先生。说世道不安生。”
卢嵇笑:“早就说让你留在我这儿,他不肯。如今又要你一个人千里迢迢来,他可也真心大。”
卢嵇手指在相片纸上滑过去,他心里早有些计划,就是有那么点难以启齿。
江水眠小时候还是挺早熟的,只是长大后被她师父养的愈发单纯了。
这个年岁的姑娘,往往听话又容易轻信,也不会不听管教乱闹事情。
卢嵇心里又想:往后世道这么乱,若江水眠离了他又容易在外头吃了苦。
卢嵇跟宋良阁认识很多年了,江水眠叫宋良阁一声师父,是宋良阁收养带大的,既然她师父在信中提及此事,也就算是长辈首肯,而且他觉得这样也好。
卢嵇使出自己装门面的那点技能,浅棕色的瞳孔盯着江水眠,笑起来:“你当然可以住我这里来。不过总要有个说法吧,你算是什么身份住进来?”
江水眠抬起头:“要不,我做长工?”
卢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