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低不可闻的喟叹飘落唇边,转眼间随风飘散。“陛下,下辈子……我们不要再见了。”
……
姬翎被抓走的那天,正值破晓。瞎眼的蕙姬不知从何处披头散发地冲出来,不知是什么赋予了这个女人如此强大的力量,柔弱得好像一根蒲苇的她竟然能挣脱侍卫的束缚,扑过来跪在君敏心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她一个接着一个地磕头,白净的额头被青石板砖磕破,珠花溅了一地,鲜血顺着凝脂般白皙的面容蜿蜒淌下,她却浑然不知痛苦,只撕心裂肺地哀求道:
“蕙姬愿代侯爷赴死,请陛下看在侯爷对您痴情一片的份上,饶他死罪!陛下,求您了!陛下!”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囚车里,姬翎望着那与君敏心极为相似的一张脸,无言良久,才失神地喃喃道:“不是早叫你离开了么……呵,真没想到陪我到最后的,竟是瞎眼的你。”
一个月后,押入大牢的定北侯姬翎被定下死罪,女皇陛下念旧情,以一杯毒鸩结束了这男人疯狂得近乎可怜的一生。
暮春,百花凋零。如同君敏心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只留下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回忆。
君敏心倚在陈寂怀里,垂眸轻叹道:“父亲走了,沈凉歌也走了,姬翎也走了……为什么我爬到了最高点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在我身边了?”
陈寂轻吻着她,“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