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底下是雪层绵厚的深山老林,别说人影了,连鬼影都不曾见到一只。我担心默哆的突厥部众搜到这儿来,心下不免有些忐忑。
我将净雪在嘴中暖化了,哺给程野。程野唇瓣依旧苍白,但脸上却是浮现微红,听闻我的担忧,他舔了舔湿润的唇,道:“突厥人知道你的身份么?”
我想了想,不确定道:“应该不知。那个知道我身份的人,被你一枪捅死了。”
“那便无碍。只是我现今重伤,也不知能否走出这荒岭雪原。”说着,程野蹙眉道:“那个被我捅死的残障,是谁?”
“他?哦,他叫拉登,是个逃犯。”我心不在焉地胡诌,看着白茫茫刺目的雪域忧心忡忡道:“阿史那阙若是还活着,应该会来寻咱们。不过也不能将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咱们得自救。”
闻言,程野摸出身侧的匕首,面不改色地剜除大腿上的几个箭头,又将下裳撕成布条缠在伤口上止血。这才将血淋淋的匕首递给我,深吸一口气颤声道:“替我将后背的箭头挖了。”
雪地里那刺目的血看得我头晕目眩,我惊道:“没有药,失血过多你会死的!”
“阿史那靠不住,若是走不出这林子,我们一样会死。”程野淡淡道。
我深呼吸,手脚发软地接过那把带着温热黏腻血迹的匕首,程野配合地脱下上衣和亵服,露出了肌肉匀称健壮的小麦色背脊。
我摸到箭头的创口,颤抖着划下第一刀,鲜血瞬间从原本冻结的创口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