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直视着惶然的张昌宗,一字一句道:“……红、颜、祸、水!”
又是一声惊雷,一道闪电划破乌云沉沉的天空,将张昌宗的一张俊脸照得煞白!他的手颤抖着,一摞文书全撒在地上,被穿廊而过的风吹得哗哗直响。
我轻笑一声,蹲下-身一本一本捡起文书整理好,嘴中佯嗔道:“张侍郎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也这般胆小?瞧瞧,一个惊雷就将你吓成这样!”
张昌宗回过神,原本清朗的声线竟有了些微的颤抖。他目光恍惚地打量我片刻,未果,只好不自在地低下头去,面色苍白道:“是呢,叫县主见笑了!”
我见他战战兢兢,显然不似张易之那般胆肥跋扈,便无心再试探,只朝他拢了拢袖,道:“劳烦张侍郎转呈文书,愿陛下福寿安康!告辞!”
“县主且慢!”
我迟疑地转过身,却见张昌宗提着一柄纸伞追过来,神色依旧有些不好看,却强自撑起一抹淡笑,低声道:“春雷惊-变,恐有大雨,县主不妨带上这伞,免得淋湿受寒。”
我愣愣地接过雕刻海棠花柄的油纸伞。直到张昌宗清俊如竹的身影渐渐远去,我这才回过神来,低叹一声。
半路上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我撑开纸伞,只见伞面上用清淡的靛蓝勾勒着几朵精致的兰花,点缀在伞沿,极具风雅。
回到外司省,忽然见一锦衣玉面的小屁孩蹲在我家门口,而丫鬟们则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给四娘请安!”小丫鬟像是见到救星般,咬唇急道:“小姐您去劝劝小公子吧,他都在门口蹲了小半个时辰了,若是淋了雨受了寒可如何是好!”
“崇行,你蹲在这儿干什么?跟四姐进屋去。”我撑着伞弯下腰,望着九岁的崇行水嫩的双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