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亲眼所见的。”涂缨触景伤情,抹了抹湿红的眼角说:“有一日我和乌鸦带了祭品上山,忽然看见陈王牵着一马立在你的碑前,执香拜了三拜才离去。你出事后,朝堂上下对涂氏避之不及,来给你扫墓的外人,只有陈王。”
奇怪,上辈子她与李淮交情浅薄,怎值得他冒险来为自己这个罪臣立碑拜祭?
涂缨揉了揉鼻子,感慨道:“阿姐,你说陈王他是个好人么?”
“或许罢,听说他对谁都很温柔。”想了想,涂灵簪问道:“你们和陈王见过面了么?”
“没有没有。”涂缨忙摆手道:“那日偶然撞见他来扫墓,我们也是等他走后才露面的。乌鸦说外人不可信,不能轻易暴漏我们的身份。”
“乌鸦说得对。”涂灵簪点头表示赞同,又神情复杂的看了看自己的墓碑,终是长叹一声。
她缓缓撩裙跪下,以额触地,郑重的朝父母的合墓磕了三个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儿不孝,没能保住爹娘赐予女儿的血肉之躯。于忠,没有护先帝周全;于义,无法整肃朝纲。幸蒙苍天不弃,让女儿从地狱中爬出,得以重生。”
她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朝中局势剑拔弩张,秦宽包藏祸心,相信不久宫中必有大变……若女儿无力再守护大殷的江山,也必将诛杀秦楼二人,安全救出师弟,为先帝和父亲雪恨!”
站到自己和父母的墓前,往事重重涌现。那些痛苦绝望,那些金戈铁马,却更坚定了她的信念。
死了的,已是一抔黄土;活着的,还要继续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涂灵簪再顿首,起身道:“起风了,回去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