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车帘内先是伸出了一只宛如凝雪的素手,轻轻搭在男子的臂膀上,接着,一位年轻的小妇人提着藕荷色的裙摆缓步下了车。小妇人年纪不大,眉如罥烟,眼如秋水,乌黑如墨的长发在头顶绾成大髻,没有多余的金钗银饰,只用一块松绿的绣花缎带绑着,虽然算不得绝代佳人,但也生得精致清丽,落落大方。
这一男一女两人站在一起,当真是天造地设绝配的一对,正是新婚燕尔前来金陵游玩的江之鲤和陆浅葱。
小二看得有些愣神,冷不防江之鲤斜来一眼,凉飕飕的警告道:“还不去准备?”
他的眼神有着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清冷,小二的背脊爬过一丝凉意,自觉失礼,忙不迭赔笑,牵着马车去后院安顿了。
江之鲤牵着陆浅葱的手上楼,转过长廊的时候,陆浅葱以手掩唇,不着痕迹的打了个哈欠。江之鲤敏锐的察觉了,关切道:“累了?”
陆浅葱一怔,随即点点头,天未亮就起来赶路,确实有些累了。
江之鲤勾了勾唇角,长臂抄过她的膝弯,索性将她整个人横抱在怀中。
一声惊呼被生生的堵在喉中,陆浅葱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四处环顾一圈,压低声音小声道:“放我下来,叫别人看见丢不丢人。”
江之鲤戏谑的望着她,深邃的眼波微荡,勾魂夺魄似的:“谁看见了?我喜欢抱娘子,天天都要抱着不撒手,碍着他们什么事。”
“你……”陆浅葱还要说什么,江之鲤却直接无视她轻微的挣扎,将她径直抱进了二楼的厢房中。
不愧是金粉堆就的古都,客栈厢房布置得很精美,红绡软帐,地毯松软,江之鲤将陆浅葱放在床上坐稳,手臂撑着床沿将她整个儿包裹在自己的阴影中,俯身无声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