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葱一怔,半响才反应过来那是故渊。
深冬的凌晨是如此寒冷,故渊却丝毫不察似的,躬着身子坐在院中的石阶上,怀中还紧紧抱着一样东西。陆浅葱心中一惊,忙心疼的唤了他一声:“珩儿,你坐那里做什么?”
寒风呼啸而过,故渊双肩一颤,回过头来看她,月光照亮他的满脸泪痕。
陆浅葱这才发现他怀中抱着的,是旧林的佩剑。这个孩子,大概是又想他的师兄了。
她心疼更甚,忙抓起一件斗篷出门,匆匆下楼跑到后院,将斗篷细心的裹在故渊的肩上,又伸手拥住他冰冷的身子,喟叹道:“傻孩子,着凉了可怎么办!”
故渊更加抱紧了怀中的佩剑,泪水濡湿了脸庞,又顺着他颤抖紧绷的下巴滴落尘土。悲伤的情绪像是决堤般泄出,故渊伛偻着身子大口喘息,断断续续哽咽道:“陆姨,我想……师兄,想得……胸口……疼……”
说罢,他用稚嫩的手掌死死抓住胸口的衣料,仿佛心脏真的被摘走般,痛得无法呼吸。
陆浅葱知道故渊是真的很难受。她与旧林相识不过一年有余,眼见旧林遇难,便已难受得心肝俱裂,更何况是从小与他相依为命,衣食住行俱不分离的故渊?
故渊命苦,尚在襁褓便失去双亲,颠沛数年,又接连遭遇师父中毒,师兄下落未明的波折,也难为他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诸多生离死别。陆浅葱亦是眼眶湿红,鼻根酸涩,但事已至此,必须有个人坚强起来。
想到此,她强忍伤痛,伸手将故渊搂进怀中,抚着他的脑袋轻声安抚:“没事的,陆姨会永远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