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自然晓得!”谢朝忠不耐烦地说道。
邓愈暗暗叹气,谢朝忠到徽州来,就大权独揽,他除了麾下两万精兵在关城东北坡外的所驻大营外,昱岭关及徽州的大小事务,都插不上手。心想要走漏消息,叫浙闽叛军在璜田有所准备,啃不下璜田,或许也不算什么祸事,大不了撤兵就是。
邓愈心思不决的打着各种算盘,先告辞回驻营准备,即使之前有所准备,但明天就出兵还是仓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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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起营,动作甚大,谢朝忠说是加强戒防,但奢家所遣的暗哨,犹能从容地翻越两侧的山脊,将消息传回璜田。
秋色正浓,夕阳下枫叶红染,奢文庄穿着黑色的袍衣,仿佛寻常老者,对郑明经说道:“浙西一役,虽有两手准备,但我更将希望寄托在璜田,璜田一战要真打,但也要保存实力,璜田一战能否失而复得,关系我们能不能将徽州兵马放进来关门打狗!”
“谢朝忠不使邓愈留守后路,一旦邓愈夺下璜田,谢朝忠必然催促他沿大青溪深入,我们这些得脱的‘散兵游寇’,自然是御营军的下酒菜——御营军要是没有首级功,那多说不过去啊!”郑明经轻松地笑道。
郑明经如此轻松,田常倒不好说什么。
不能让邓愈、谢朝忠感觉到浙西是个陷阱,璜田就不能轻易放弃,一定要打得血腥,甚至填两三千人命都在所不惜,最终只有部分“残卒”逃进深山里,才能将邓愈的徽州精锐诱进来关门打狗。关门的任务,虽然还有其他部署,但最大的希望还是寄托在璜田残兵跟先前藏在山坳里的千余精锐汇合,能顺利再夺回璜田寨,接下来还要依靠璜田寨坚决地将邓愈的后路封死,将处于邓俞徽南军跟谢朝忠御营军夹击之下。
璜田驻兵最多能有多少兵马活下来,甚至郑明经本人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他们都是奢文庄亲自挑选出来的死士,却是确凿无疑的。
奢文庄在浙西的事情依旧不能泄漏出来,以免惊扰了邓愈这条老蛇不钻圈套里来。但只要邓愈钻进来,而璜田又能顺利关上门,不管徽南军有多精锐,都将处于绝对的劣势。
这一天是九月二十五日,闽东战事爆发的第三天,桐庐战事爆发的第三天,岳冷秋在江州还没有大的动作,淮东在嵊州的兵马对东阳县也还没有大动作。
浙西跟闽东隔着千山万水,奢文庄也不晓得闽东诸战的撤退情况到底有没有按照计划进行,在淮东面前,好像一切都难谋算,眼下也只有尽人事以听天命了,奢文庄当夜就与田常离开璜田,回婺源做下一步的部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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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六日,天气微寒,徽南军越过昱岭关城,往南直扑璜田寨城。
邓愈是谨慎的性子,大军行于谷道,斥候探马则往两翼岭脊散开,怕有伏兵藏在谷道侧旁的山坳里。但大青溪两侧山峦起伏,一座接着一座,邓愈所派斥侯,只能搜索两翼十数二十纵深的范围,再深入地岭谷山坳,就不是短时间能搜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