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宁,秀宁。名字好听,人也好看,就连皱着眉头也好看。”
刘铁柱努力的记住女护士的名字,很快放松了神经,疲劳袭上心头,迷迷糊糊中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他再次醒来,已是下午了,那“愣头青”准将军官和通译早就离开了,那两个洋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至于那位女护士秀宁,也看不见影了。
不过,还有一个人留在这里,而且就坐在刘铁柱的床沿上。
定睛望去,却惊讶的认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阿爹,你怎么在这里?我在做梦么?”
刘铁柱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的掐了掐脸,似乎不在梦里。
“憨伢儿!做梦你能听见阿爹说话?”
老头坐在床沿上,继续“吧嗒吧嗒”的抽旱烟,伸出一只满是老茧的手,摸了摸刘铁柱的头。
“疼吧?叫你别去,你偏去!为了几个洋钱,连命都不想要了么?幸亏你是命大,要不阿爹阿娘还不得哭死?”
刘铁柱坐了起来,左右望望,问道:“阿娘呢?”
“憨伢儿!蕲州离汉口几百里路,你当是来一趟容易?你娘不敢上火轮船,正好去庙里上香,感激牛头马面没把你的魂勾去。”
“火轮船?”
老头从烟袋里捏了撮烟叶末,摁进烟袋锅子,点着头说道:“革命军派去的火轮船,把伤员们的爹娘接到武汉,伺候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谁是愣头青啊?”
“谁?除了你还有谁?革命军募工告示一贴,你第一个去应募,你不是愣头青谁是?”
“你跟谁来的?咱村里就你一人来了?”
刘铁柱这才发现,附近几张病床边都坐着些老头老太,大姑娘小媳妇也有那么几位,都是个个两眼通红,跟刘老爹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