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蓝吓了一跳,用力朝他的方向喊:“你干什么你?你怎么能喝这种水?”
好歹也是大学生吧,平常喝塘里的水也就算了,农场也没自来水。但现在,这是洪水过后的河水,多少病菌啊?怎么可以喝?
高卫东充耳不闻,其他几个男生也有样学样。等到他们淘掉一碗饭之后,男生才不耐烦地回吼了一句:“不然怎么吃啊?”
“你们可以等他们再送水或者汤过来呀。”
结果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傻子,就连农场的领导也是盛了一碗饭,一边吃一边骂:“你们后勤脑袋瓜子坏掉了啊,不晓得送粥送馒头啊。”
挨骂的职工哆哆嗦嗦,结结巴巴道:“庞庞师傅说,大家出汗出的太多,要补充盐分,所以送汤。”
“一群苕货,你们不晓得多送点儿汤啊。”
农场领导也阴沉着脸,舀了一碗浑浊的河水,就着吞掉了一碗米饭。
完了之后,他连嘴巴都不抹,直接换了个巡逻队的人:“你下来歇歇,我带队。”
刚刚吃过饭的学生们也没有休息,跟在他身后开始巡堤。
田蓝见状也赶紧跟上,她当然清楚现在自己应该做的是泡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可是现实条件根本不允许,她住的营房都已经塌了,她的行李还不知道在哪儿的泥水里泡着。如果不赶紧冻起来,让身体有点热量,再这么湿漉漉的被风吹下去,她肯定会在岸上冻死。
经过昨夜的同袍之谊,同一个战壕里奋斗过的大学生们对她亲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