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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实在太大,不停地在她耳边拉锯,又悲伤又惊惶。

她实在被吵得吃不消,下意识地睁开眼睛。那不过是臆想中的动作,结果眼睛真睁开了。她瞧见了一圈脑袋。

趴在床边哭的女孩还在呜呜呜,某人看见躺在棺材里的尸体睁开眼睛,她吓得瞬间打起了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人都吓到了,一开始有人喊:“诈尸了,诈尸了!”

紧接着喊话的人脑袋上挨了一巴掌,更多欣喜若狂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兰花花你没死啊?你还活着!快,喊赤脚医生过来。那个蒙古大夫,居然说兰花花死了!”

还在打嗝的女孩一把抱住田蓝,呜呜呜哭得更加激烈,伴随着哭声与打嗝声结结巴巴地直抒胸臆:“兰花花,你没死,太好了。你个傻瓜,你为什么要跟老九跳河?你是不是疯了?好不容易能回城了,你发什么傻呀?离婚就是了,怎么样也不能想不开呀。”

短短的一段话,她磕磕碰碰地说了足足好几分钟。

这段时间里,田蓝脑袋瓜子被强行塞进了一些散乱的记忆片段。结合这些片段和这位姑娘的哭诉,她可算勉强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了。

哦,应该是又穿了。

这个时代应该是70年代末期或者80年代初,知青大回城的时候。

按照国家政策,已经在下放地区成婚的知青,因为原籍无法解决其配偶的工作问题,所以原则上不能回城。

为了跨过这道硬杠子,大批知青选择与配偶离婚,好返回城里。不管配偶是农村人还是和自己不是一个城市的人,大家都得赶紧去领了离婚证,不然就只能继续待在下放的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