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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就看见胡长荣匆匆离开的背影。

“这小子,鬼鬼祟祟的想干嘛?”

田蓝叹气:“我估计他纠结着呢,他想回城。”

没经历过这个时代的人,也许没办法理解大家对城市的渴望。户籍制度让农业人口和非农业人口变成了两个世界,工人和农民的生活差距体现在方方面面。人往高处走,只要有机会摆脱农民身份,大家都会想方设法去达成。

陈立恒皱眉:“他跟赵四爹家的云香都生了两个孩子了,他走了,云香和孩子怎么办?”

这也是成了家的知青都得面临的困境。

陈立恒打定了主意:“我得找他好好谈谈。”

田蓝劝他:“路都是自己走的,你不能替他拿主意。这事没办法勉强。如果他心里不乐意,即便勉强留在赵家沟,以后云香和孩子的日子也不好过。但凡这批知青里有一个在城里发展好的,而他过得不如意,他心里就会疙疙瘩瘩,云香和孩子反而更难受。”

女人总是富有牺牲精神,往往将一切不幸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说不定云香会觉得是自己连累的丈夫,将来就是遭受家暴或者冷暴力,也会默默忍受。

而孩子在这种家庭环境下成长,又怎么可能感受到幸福?

陈立恒皱着眉头,过了半晌,也只能叹口气。

田蓝和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部自己看过的90年代的电视剧,叫《孽债》,说的就是知青留在西双版纳的5个孩子10多年后去上海寻找自己父母的故事。

陈立恒听得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冒了句:“还是穷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