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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田蓝要借模子,豆腐坊的负责人相当痛快:“拿去拿去,反正咱们豆腐都是自己吃,糖可是能卖钱的。”

他家两个孩子就在塘坊干活呢。

陈立恒不解释,只笑着和人道谢。等模具到手,就要把豆渣倒进去,然后用木板压平,差不多是指甲的厚度就行。

以往田蓝做霉豆渣都是用稻草,依靠稻草自然接种霉菌。但赵家沟不是没稻草吗,她就直接给换成了麦草,原理也是一样的,一层麦草一层豆渣地铺,等它自己长出白白长长的霉菌就好。

她做这活时没背着人,好些知青都过来看热闹。

看过豆腐坊做豆腐乳的人郑重其事地点头:“嗯,跟做豆腐乳差不多。”

其他人则反驳:“我看到像是做臭豆腐。”

随着霉菌逐渐生长,豆渣的气味渐渐向馊臭靠拢,第二种说法愈发有市场。这味道,虽然跟臭豆腐不十分相像,但也不逞多让了,臭的十分有风情。

田蓝一开始还担心大家接受不了霉豆渣的臭味。结果她低估了中华民族对于美食的包容度。

霉豆渣算个啥?这点臭味,根本比不上臭冬瓜烂腌菜,甚至连臭豆腐都比它厉害。越臭越香嘛,这个才下饭呢。

因为做霉豆渣好时间,一直到小年夜,霉豆渣才算真正上桌。田蓝用它和腊肉还有大白菜炖了一大锅,邀请知青们一块吃。

一开始大家都在拼命地翻腊肉,到后面,腊肉吃光了,霉豆渣就成了大家的新宠。知青们惊讶地发现,霉豆渣居然这么鲜。尤其是吸饱了腊肉的油汤之后,吃在嘴里的口感,并不逊色于肉。

这种感觉,甚至比吃豆腐还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