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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如果把吕调阳撤换回来,那他就是完全被毁了,原来合围的所有努力付之东流不算,还要为此背上一世骂名。

可怜吕调阳原来还是张居正的副职,和他是天然的政治同盟,一旦角色发生转化,已经坐稳了首辅位置的张居正就开始翻脸不认人,毁人不倦,卸磨杀驴,还真是够毒的!

没有永久的同盟,一直都没有,即使原来叫得再亲。只要一脚迈进政治这扇门,就不会有永远的同盟与朋友,只有利益,永远的利益,由它确定不同的拉拢,不同的出卖。

最让皇帝始料未及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一贯与张居正意见一致、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冯保,竟然破天荒地反对张居正的意见。

这个局面是他非常乐意看到的,一内一外,如果穿一条裤子,对自己忠心耿耿还好说,一旦稍有不爽、顿生忤逆,就离把自己架成傀儡不远了。

而只要他俩有嫌隙就好办,就可以施展分权制衡,让他俩互相掣肘,妥让平衡,自己在中间不动声色地当那个操纵天平的杠杆,让他们只对自己负责。

这就是真正的帝王之术!

他现在开始慢慢佩服起冯保来了,冯保在这段时间与自己的磨合中,越来越会揣摩自己的心意,很多时候自己不方便说出口的话,都通过他的口对外说了出来。这个肚里的蛔虫,他做得越来越好了!

只不过他有一点想不太明白,那就是自己准备重用吕调阳的心思,冯保是怎么猜测到的?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秘密召见吕调阳的时候,是把冯保支开了让他去请母后的。

难道他有顺风耳?远在几里之外,却听到了自己和吕调阳的密谈?这不可能!看来他只是猜测。想想也是,宫里的太监和卫士,都是他的属下,他只要问问皇帝见了谁,见完后都有什么表情,就能大概猜出个一二来。

看来就是这样,这就是他们刚才表态的幕后原因。

皇帝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他知道到了必须做决定的时候了!

这个决定不太好做,既得赞同冯保反对张居正,还得给足张居正面子,让他下得来台。

他沉吟了好一会儿,幽幽地说出一句:“你们两个说的都很对,我觉得先生说得在理……”

两人听到这儿,反应不一。

张居正低头不语,就象没听见一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冯保则瞪大了眼睛,很显然他非常不理解皇帝为何不赞同他,明明说出了主子的意思,却被主子无情的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