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传单上的内容散布全城后,立即从大街小巷中涌出一个个人头,齐齐向着钟楼广场走去,三十二师的师指挥部就在那里。
“将军,这仗不能打啊,真的不能打,全城老少,加上你们还比不得城外阿拉斯加军队的一半,这一开火,死伤怕是无法估计,弄不好就可能屠城!”
“是啊,将军,这一开战,只怕我们全都要死,上帝将要抛弃了我们。”
弗里茨基站在钟楼望亭上看着下面广场上涌动的人群,从四周街道上还有更多的人正陆续向广场汇集,看这架势,只怕是全城的人都已经赶来了。
“将军,这怎么办,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法打了。”弗里茨基身边的副官有些焦急的道。
弗里茨基默不作声,他何尝不知道,这仗打是输,不打也是输,根本没有第二个可能性,可是他毕竟是俄国的军官,这样一枪未放就投降,实在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可是看现在的情况,只要他一开枪,等待他的命运就只不是军队的伤亡的,那些平民的伤亡会更大,佩韦克不是什么大城,阿军就算不用重炮,只用迫击炮也可以从城东打到城西,从城南打到城北,没有一点防护能力的平民只会比军队损伤更大。倒不是他真的爱民如子,而是这种情况他知道,那些平民何尝不知道,也许只要他一开枪,阿军还没开打,那些平民就会先给他来个内乱。
“算了,你们去安排吧,派人出城,我们原意投降。”弗里茨基叹了口气,一脸落寞的冲着后面的军官摆了摆手,他知道,这些军官现在估计也没有一个人有战斗的勇气了,三面被围,北面是北冰洋,城内还有平民反战,这种小城又没有什么战争潜力,也动员不少什么后备团,靠他们这一万多军队不管怎么打也逃避不了死亡和投降的下场。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投降,可以保住所有人的命,要是一开战,那就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弗里茨基一说话,那些军官果然也是脸色一松,几个军官立即将投降的命令发布下去,不久下面广场上的平民似乎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痛哭,只有安静,全场一片寂静,虽然他们不愿打仗,可是这样不战而降,对于他们的内心来说也是一种耻辱,一种无奈的耻辱。
随着投降的消息传来,城内的俄军旗帜徐徐降下,一个个俄军士兵从工事,掩体,壕沟,房屋中走出来,有些士兵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拿,还拿武器做什么,拿在手上,不过片刻,也终究是要交出去的。
那些聚集在广场上的平民在看到钟楼顶端的旗帜降下后,也默默的转身离开,没有什么人出声,就这样慢慢的离开广场,向自己的家里走去,从这一刻起,佩韦克已经不属于俄国所有,他们也将会成为阿拉斯加人,在以前,成为阿拉斯加人是他们的愿望,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成为阿拉斯加人,他们并不觉得光彩。但无论如何,比成为枪下亡魂要好得多。
弗里茨基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钟楼上,看着阿拉斯加的军队正在结队入城,看到自己的士兵正在缴枪,看到那些群众离开广场,回到家中,关好门窗。偶有大胆的还扯开一条门缝或者打开窗子看着阿拉斯加的士兵雄赳赳气昂昂的经过门前。
弗里茨基仰头看了看天空,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三十二师作为距离华侨城最近的军队,做为科雷马以东,北冰洋沿岸唯一一支成建制的大军,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特殊的任务,那就是监视华侨城,监视北冰洋,可是监视又如何,没有命令,他明知道阿拉斯加人的野心,他也无法阻止,他不能出兵,他发回去的详情电报,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什么有意义的回复。
而真正开战之后,他却已经没有能力出兵了,即使阿拉斯加军队不来攻击佩韦克,但以华侨城,埃格韦基诺特现在源源不断出现的阿拉斯加军队数量,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缩在佩韦克等死,这一天终究来了,不算快,但也不算慢,最耻辱的是来的军队很多,远远超出了自己的估计,不战而降是一个耻辱,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会是一生的污点。
耻辱,污点!弗里茨基一阵自嘲,而后突然从腰间掏出了自己心爱的3型手枪,像抚摸自己的受人一样细心体贴,这是阿拉斯加最先进的手枪,是华侨城副市长契尔科夫赠送给自己的,而现在我算不算是战死,战死在阿拉斯加人的武器之下?
弗里茨基小心擦拭了一下手枪,看着下面的广场,几队阿拉斯加士兵正在向这里跑来……
弗里茨基转身脸朝西方,那是圣彼得堡,他慢慢的将枪口指向自己的太阳穴,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