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别洛斯基最后盯着伊凡有些恳求的道。
“活下来吗。”伊凡笑容有些苦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活下来,我们两个谁也不能死,一定要活下来。”
弗托里亚克自然也看到了伊凡苦涩的笑容,心底里叹了一口气,翻身趴在了战壕胸墙上,手里抓着一支自己从黑市买来的德国造1898式毛瑟步枪,可惜因为俄军武器制式不一样,自己买的弹药在前几天的守城战中几乎耗光了,也许马上就要抛弃这支陪伴了自己两三个月的步枪了。
他不后悔,但内心里不免有些茫然,他真的不知道这次战争他能不能活下来。他们志愿救国军固然各自为战,形成不了合力,发挥不出正规军的战力,可正规军又何尝带给他们希望,懦弱怕死,在精神上却是比志愿救国军还远远不如。若是能把优点合而为一,未尝没有机会,至少也不会走到现在这地步。
现在看上去,似乎俄国兵力占优了,可是前几天的守城战,加上他到科雷马河以东以来所听到的太多次战争,他对于俄军正规军的战斗力委实不看好,昨天的守城战敌人退得莫明其妙,结果接着不久,就传来七十九师中伏被包围的消息,结果也不知道马加丹的那些将军怎么想的,居然要从战略要地贝津科夫调兵救援。
他很怀疑,这一次会不会又是阿拉斯加人诡计,也许他们的目标始终都是贝津科夫也难说,也许阿军还会再来的。
“会再来吗。”想到这点,斯别洛斯基不由有些不安,抬头看了看战壕中那些战友,正规军差不多都去救援七十九师去了,现在守着贝津科夫的大多是跟他一样志愿前来参战的志愿救国军战士,还有少部分工人赤卫队。
这时大部分人似乎都没有感受到会有什么危险,还沉浸在前一次的胜利当中,一个个三五成群的坐在战壕中,聊天抽烟,不时还传来一阵阵笑声,那是因为有人刚刚讲了一个黄色笑话。
斯别洛斯基摇了摇头,论纪律,他们确实远比不上正规军,就算那些新兵也要远强于他们,这个时候若有敌军突然攻过来,只怕连抵抗都来不及。
想提醒两句,想起自己并不是军官,也不是首领,谁会听他的呢。放弃了自讨没趣的想法,弗托里亚克再次将眼光转向了前方,虽然天色似乎已经慢慢的暗下来了,但弗托里亚克还是尽力睁大了眼睛,似乎想透过前方的昏暗看到更远的地方。
“弗托里亚克,嘿,弗托里亚克,怎么了。”他身边的伊凡这时也翻身趴到了胸墙上,紧挨着斯别洛斯基,结果却看到自己的伙伴似乎神色不对,嘴巴慢慢张开,越张越大,似乎双肩都在颤抖,连忙碰了碰他的胳膊。
斯别洛斯基一言不发,只是颤抖着指着远方,好半晌才道:“睁大眼睛,伊凡,睁大眼睛,我看到了什么,上帝,我们完了。”
“敌袭,敌袭,伙计们,拿起你们的枪,敌人来了,上帝,好多人啊。”
跟伊凡说完话,斯别洛斯基似乎突然清醒过来了,嚯的一下站起来,双手拢住嘴巴大喊起来。
“哗啦。”声连串响起,一个个团团围坐正笑得前俯后仰的人,正依在战壕边休息的人,正在擦拭步枪,大刀的人全都一惊而起,一团慌乱,纷纷的倚着胸墙向着前方看去。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景象是连成一线的幕布,是的,一块覆盖了前方荒野的绿色幕布,好像盖住了那前方的天空,盖住了前方的大地,这块幕布还在向前移动,渐渐的越来越清晰,幕布似乎扩大了像布满了细孔的渔网,然后细孔也越来越大,终于一队队阿拉斯加士兵组成的纵列阿形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一面面迎风飘扬的三色星旗是如此的醒目。
“敌袭,敌袭,快拉警报。吹响警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