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那人不满地瞪了夏浔一眼,转头看见彭梓祺,登时又换上一脸阿谀的神情,凑过去摸着彭姑娘的手腕,谗媚地笑道:“小娘子,不要着急,一会儿把你相公的病情跟我好好说说,闺房之中他都有些什么反应,我最喜欢听……不是不是,这些情况是否详细,是关乎病情诊断是否准确的重要依据。”
彭梓祺听他满嘴胡言乱语,气得俏脸飞红,一反手便扼住了他的手腕,怒道:“你胡说八道甚么,谁说……咳咳……我是女人了?”
那人奇道:“你不是女人难道还是男人不成?这不可能!我见过的女人,下至八个月,上至八十岁,也不知看过了多少,别看你穿了一身男人衣裳,我都不用看,鼻子一嗅就知道是公是母了,你要不是女人,我西门庆三个字倒着写!”
夏浔动容道:“你果然是西门庆?”
彭梓祺被他当场揭穿,气得一跃而起,只是眼前一黑,双膝一软,不禁又坐了回去。西门庆摇头叹息道:“看看,看看,我就说吧,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欲不可禁,禁则阴阳失调,阴阳失调则肝火旺盛,肝火旺盛也就难怪会有这么大的脾气了……”
彭梓祺气得头昏脑胀,抬手就要赏他一耳光,却被夏浔一把拦住,夏浔望着西门庆,沉声说道:“请教,听说阁下是金陵人氏?”
西门庆摇头道:“怎么可能,我自出生……”
说到这儿,他忽然省起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上下看看夏浔,慢慢露出惊疑神色,迟疑道:“我家祖上……祖上住在金陵栖霞山。”
夏浔目光灼灼地道:“哦,就是那出金陵北上第一站,南下金陵最后一站的栖霞山么?”
西门庆的脸皮子狠狠地抽搐了几下,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不错,兄台也听说过栖霞山?那么你可知道它因何名为栖霞山?”
夏浔道:“此山本名摄山,后有山东名士明僧绍隐居于此,自号栖霞居士,又建栖霞精舍、栖霞寺,栖霞山因而得名,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栖霞山虽然热闹繁华,却是个隐居的好地方啊。”
彭梓祺听他二人对话,怎么听怎么像是黑道上的切口,不禁有些警觉起来。西门庆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向夏浔拱手道:“这位兄台,请里边说话。”
夏浔一把按住他道:“且慢,先看病。”
西门庆怔道:“你真是来看病的?”
夏浔苦笑道:“本来只是来寻你的,不过现在么,还请阁下先给我……我……”
他一看彭梓祺,彭梓祺把俏眼一瞪,夏浔立即说道:“给我这位好友看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