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说这个小荻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位大少爷啊,天天早上都要人家给他梳栊,他却跑去给别人梳栊,献殷勤吗?梳吧梳吧,从明天早上起,人家不给他梳拢头发了,让他自己梳拢去。”
那个小丫头听的大汗,跟另一个成熟些的小姑娘互相挤挤眼睛,“咭咭”地笑了起来。
杨家后院里,彭梓祺一个人坐在小亭下,面对修竹,双手抱膝,仿佛她也是这景观的一部分,一动不动。
一想到那个好色的家伙,她就忍不住生气。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么?大堂哥是这样,他也是这样,天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彭梓祺咬着嘴唇恨恨地想:“去吧去吧,最好那刺客现在跳出来,吓死你个大色鬼!”
“如果那刺客真的这时候出现怎么办?”
彭梓祺心中一紧,站了起来,向前走出两步,她又坚决地转回了身:“我说过,如果他去青楼妓院,绝不去给他把门望风,他色胆包天,自己都不怕死,我替他操什么心!”
彭梓祺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转念又想:“如果他真的死了怎么办?如果他被刺客宰了,赵推官会找我家的麻烦吧,我暗中跟去,不叫他看见不就行了?”
一边想着,她已站了起来,双脚不知不觉地向前院移去……
小荻不想回家,她玩到很晚,把王员外、赵郎中几个人家里的小丫环都耗走了,这才没精打彩地抱着自己的小狗狗往家走。
走出小巷,刚一拐弯儿,迎面就撞上一个戴着竹笠的灰衣汉子,小荻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拍着胸脯嗔道:“你这人真是的,怎么抽冷子就钻出来了,吓死人了。”
那人手扶竹笠轻轻抬头,向她启齿一笑:“对不住!”说完一只大手便抻出来,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
“唔!”夜色中传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街头没有行人,那只无主的小花狗站在巷口左看右看,过了一会儿,它忽然摇摇尾巴,朝着杨府起劲儿地跑去。
‘镜花水榭’今天张灯结彩,宾客如云。
天气渐渐凉爽起来!男人们开始有心思寻花问柳了,但是今晚宾客如此之多,却十有八九都是为了今晚挂牌梳栊的几位姑娘而来。